●老 锣
早在年初就获悉本市农民乡土作家李旭斌的新作长篇小说 《贞洁碑》,上了 《今古传奇》今年第一期头条,只因忙于工作一直没有时间拜读,直到如今才一 “读”为快。在 “快”中多少有一点想法,我决定再来一点一 “吐”为快。
《今古传奇》是一家市场化的文学名刊,在全国有较大影响,立足期刊潮头几十年不衰,靠的是中国气派、民族风格、大众意识,以及精品力作和较强的可读性。所以选稿之挑剔、竞争之激烈便可想而知。李旭斌的 《贞洁碑》选上了,而且还发了头条,这让我感到欣慰,因为他是在我担任市文联主席时崭露头角的。那时,我市文坛上所谓“大腕”大有人在,我确偏偏看好不显山露水的他,一个对文学创作执著爱好倒地道乡土农民,如今看来心思没有白费。
在 《贞洁碑》里,我感觉他的视野更加开阔了,故事又提升了新的高度。小说以细腻的笔触,以喷涌的激情,描写乡野的两个女人,本欲守节留美名,熟料在非常年代天违人愿,贞操观和尊严被无情损毁,人性被肆意蹂躏,美好追求和荣誉观被毁灭。一个红颜祸水,屡遭蹂躏;一个被逼无奈,出墙为匪。做好事和做坏事的两个女人最终都是双双自沉池塘陨命。贞与不贞,定论自在人心。读后心灵被震撼,从中深刻地感受到了生活的沉重与厚度。
我认为李旭斌的小说在畅销杂志被看好,主要是他的故事悬置紧张,一波三折,高潮不断,人物性格鲜明,侠骨柔肠,擅长大起大落、大喜大悲,细节生动感人。
小说一开始将读者的目光带到1969年如火如荼的 “文革”高潮中,在哪 “破四旧”的狂潮中有人竟然顶风偷偷为刚去世的陈香雪立了一块贞洁碑,这不是公然向革命派挑战吗?在明人除、暗人保的较量中,揭开了一段血淋淋的乡村密史。
陈香雪、王春花两个 “最想贞节”的女人,因出生在一个不美好的旧年代,成了“最不干净的人”。因而她们的一生充满性奇彩、性血泪,王春花新婚丧夫,一心守寡屡遭地痞纠缠和算计,为救公婆无奈失身,身心被蹂躏又遭族人活埋,死里逃生最终被逼上打家劫舍的不归路。
小香雪目睹王春花失节被活埋的场景,立志要做贞妇烈女。只因貌美,命运使她一生都在不洁中,15岁被混账老财阴谋窃玉,带子再嫁,几任丈夫都死在红颜祸水里。遭匪祸是她以美丽战胜了野蛮,舍身贞操挽救了全村人的性命。她一心求死,然而在众人呵护中她死而不能,她的心伤从此成为村民共同的心痛。
解放军剿匪,女匪首王春花逃亡到香雪家,两人痛诉苦难,王春花将玉器、金条托付香雪交与弃子丁贵双。丁贵双 “文革”中是桃花寨住队干部,他抓阶级斗争,致使香雪蒙冤失子,再遭残酷折磨。而香雪一直忍辱为丁贵双保守生母是女匪首之秘密,并最终将玉器、金条交与丁贵双。她的行为使丁贵双痛悔终生,他认识到香雪才是世上最最“贞洁”的女人。
“文革”高潮时遭遇揪斗的王春花再次与香雪相遇,两人同诉悲惨命运,各自以自己的血泪强烈地拷问人们。做好事和做坏事的两个女人最终一起跳水自杀。充满性血泪的两个美女到底该贞节还是不该贞节,到死也没有答案。但有一点人们还应该明白,贞节与否要因人、因社会和家庭等很多内外环境而定,并不是一个女人她自己想贞节就可贞节的。在此,笔者以自己的笔无奈地告诉人们,无论生存环境多么的污秽、恶劣,人性的光辉是永远不灭的。
作者始终相信人性的本质是好的。人都有本善的一面,也都有匪性的一面,是否做善人、当土匪,生存环境和土壤占很大因素。小说对现实人物孽性扫描的同时,在每个主要人物心中都保存着一块圣地。生活的残酷给了乡人很多无奈,可他们心灵的那块净土是神圣不可冒犯的,人们的灵魂需要净土。
所以才有了香雪死后怪事不断,公社书记丁贵双甘愿充当孝子;不知谁为她立贞洁碑;而且谁想动碑谁必然倒霉;贞洁碑四周在深秋季节映山红再次开花……香雪成神了!原来,众心所向就是神。
小说结构以一条主线带两条副线而构成一体,采取层层剥笋的故事构架,情节跌宕起伏,大起大落,总悬念套分悬念,章章设扣子,回回解包袱。用细腻的笔触,喷涌的激情,展示陈香雪、王春花两个女人尊严被损毁,人性遭蹂躏,美好的荣誉观被毁灭的故事。其人物命运让人揪心,直抵读者心灵。
作者努力在人间真情和正义被被肆意蹂躏和亵渎的时候,努力写出人间至情,在孽性和悲情中寻找人性的阳光。在那不堪回首的时代和恶劣生存环境里,一代代乡人们能够鲜明地保持人性的光辉,并一代代传承。
值得肯定的是,李旭斌的小说长期关注低层、立足地缘,人性化写作,作品均贯穿着浓烈的人文关怀,行文颇有大家之风。他的作品有着浓郁随北地域特点,开卷随州的乡土气息扑面而来。他的小说采用 “冒土气”的文学语言,追求诗意的表达方式,善将常用的、带土气的语词和概念,组合在一种新颖、独特、别出心裁的逻辑中,形成谴用词的不同凡响和句式结构的别样风采,在不至于产生误解的情况下,给读者以表达的新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