●陈育琼

    热闹而喧嚣的清明节过去了，一切又回归了常态。

    今年的清明节对于母亲来说实在是太开心了，大哥破天荒的在家呆了十天，二哥也特地回来呆了三天，这是好些年来第一次兄妹三人陪母亲扫墓祭祖。

    儿孙绕膝的场面对母亲来说实在是太少有了，所以每一次的重逢对她来说都是盛典。现在我们都人到中年了，看到日渐老去的母亲，常常会有莫名的恐惧，害怕母亲突然有一天离我们而去，徒留下子欲养而亲不待的遗憾。母亲是一个刚强果断的人，29岁开始守寡抚养两个哥哥和我。那需要何等的坚韧，才能帮助她跨域命运给她设置的层层障碍，在抚养我们的过程中，乐观和坚强是贯穿始终的主题，怕这个字在母亲的身上从没体现过，年迈的公婆和年幼的儿女早已剥夺了她怕的权力。好不容易盼到我们长大后，她又把我们一个一个地从她身边推开。母亲是一个很有想法的人，她总是希望我们能走出农村，说外面的天地更广阔，只有在行走中才会找到出路。

    岁月在改变我们容颜时也改造了我们的心态，成家后我们每天为生活所累，为孩子所困。很少去顾及母亲，母亲一个人独居，她说自由惯了，其实我们心里明白，她是觉得自己在哪个子女家中都不被需要了。她一个当家做主、一言九鼎的掌门人，在子女家中却放弃自己的话语权和决策权，做事小心翼翼还要察言观色。这不是我们的要求，是她无形中的改变。凭心而论，在旁人的眼中，我们是非常孝顺的子女，或许这种孝顺仅限于丰厚的物质。近几年，食品安全越来越重要，年近七旬的母亲又回到老家农村居住，种植油料作物和饲养土鸡，供应我们纯绿色的土鸡蛋和食用油。这么多年来，母亲已经习惯于从给予和奉献中找寻自信和尊严。

    每次听到《时间都去哪了》这首歌，我都禁不住热泪盈眶。母亲的时间去哪了，消融在养儿育女的忙碌里、想儿念女的等待里，我们的时间去哪了，穿插在养家活口的流程里。借助清明假期，我们各自剪接一段时间锁定在一起，只用于表达爱意，牵着母亲的手，搭着儿子的肩，走亲访友。清明节象一个提炼亲情的大熔炉，爱在这里拓展和延伸……